[天草四郎中心] 空有愿望

A面天草&伯爵,B面天草&言峰父子,注意避雷

不能说是很愉快,结构上也不是很完整,但还是觉得需要写出来



A 空有愿望

 

天草四郎睁开眼睛。夏日的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,在眼睑上留下温度。是这温度让他涣散。

他从长椅上挣扎着清醒过来,很快意识到旁边立着一个男人。对方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的样子,又在他转过头、目光交汇的时刻,换上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。

“想不到神父也会在墓地里休息。”

“是我懈怠了。”天草想要站起身,被对方伸出一只手阻止。银色头发的男人叼着一支烟,领带打得一丝不苟,帽子却略微斜扣着。他可能也来自其他什么地方,天草想。

香烟很快燃尽。男人把烟掐掉,说“下次见,天草神父”。天草拦住他,说下星期教会举行活动,可以来义卖摊看看,除了捐物还有教会自制的饼干。当然,也欢迎您把家里不用的东西带过来。

男人听了哈哈大笑,说我记得了。天草挥手送他离开,对方又停下来,补了一句:“叫我爱德蒙吧。”

 

东洋来的天草神父年轻有为,待人也如春风般和煦,还没几周时间,邻里间就已经这样传开。实际上已经夏天了,天草在清扫院落的时候这么想,很快温度就会攀升上去,直到暖风擦过皮肤都变成折磨。

他第二次遇到自称爱德蒙的男人,是被临街的老人拜托照看一条狗。尽管已经婉转表达了教会的工作并不像看起来那样清闲,佝偻着腰的白发妇人仍然极力请求。“把他拴在户外就可以了,不需要刻意照顾的。”天草只好答应下来,在傍晚时分牵着狗走出教会散步。

爱德蒙手里拎着一只提箱,仍然戴着圆顶帽、身着墨绿色西装。他好像非常惊异在教会以外的地方见到天草,天草有点为难,揉揉脑袋说“神父偶尔也有私人生活”。

爱德蒙大笑。“不是,”他说,“我只是第一次见到。”

之后还会有其他机会的,天草说。天晚了,爱德蒙风尘仆仆。天草问他是不是出去工作了,爱德蒙说差不多是这样。

“很辛苦吗?爱德蒙先生的工作。”

爱德蒙稍作思考,接着挑着嘴角笑出声来:“辛苦?那是当然的。不过,就要结束了。”

 

后来的周末爱德蒙如约到来,出现在教会的庭院。天草在阴凉处和孩子们在一起,童谣想让他读一个故事,杰克不说话,默默努力从长椅背后爬到他肩膀上。她们头上系着同样的白色蝴蝶结,点缀着老虎刺样式的装饰,是圣诞时余下的材料再次利用。爱德蒙左手里拿着在义卖会买到的饼干,右手牵着另一个白色头发的小女孩,走向沉浸在故事书里的三人。

“这孩子在找你。”他把小贞德带到天草面前,孩子用清脆的嗓音叫师父。

天草把她也抱到长椅上,然后对爱德蒙说“谢谢您、帮了大忙”。他的语气比之前听过的还要柔和,可能是和孩子们在一起的缘故。

三个小姑娘有样学样地对爱德蒙说谢谢。爱德蒙以为自己不擅长应付孩童,带着小贞德找到天草已经是极限,但此时对着三双大眼睛也只得乖乖说出“不用谢”。天草还是微笑着坐在孩子中间,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“这不是好好地做到了”。也许是他的错觉。

天草读完了一个故事,教会的修女找到他们,说给孩子们烤的蛋糕出炉了。三个孩子不愿意离去,天草说,想麻烦童谣、杰克和贞德,帮我也拿一些蛋糕尝一尝。

 

在孩子们追跑着离开之后,爱德蒙终于坐下来。天草看到他手里的东西,问他味道是不是很好。

“很甜。”爱德蒙说,“但是还不差。”

天草说太好了,因为是他喜欢的口味。爱德蒙把盒子递过去,天草摇头:“本来是我们应当感谢您的热心慷慨。”

“那不是问题。”爱德蒙说,“金钱对我没有什么意义。”如果教会需要的话,多少也没关系。

天草摇摇头,爱德蒙知道他想说什么,伸一只手阻止了他。

“曾经,生活对我做了无法忍受的事情。”爱德蒙说。还没等天草回答,他又说,“但我用我的方式进行了复仇。”

一切对我都不再有意义了,我所拥有的只是漆黑的决意。

“对神父来说,可能非常难以想象吧。”

天草摇摇头,想说不是这样的。爱德蒙笑,这时候建筑里又传来喧闹声,是小女孩们带着甜食回来了。“爱德蒙先生要走了吗?”

“是的,再见了,还不了解世界残酷的孩童们哟。”

 

他下一次见到爱德蒙的时候,对方拎着一只行李箱,说要离开这个城市了。天草坐在礼拜堂最后一排,穿着风衣的男人走进来坐在他旁边。

“有人跟你说过吧?你看上去至多也就17岁。”

天草笑,“怎么会,我只是看起来年轻。”

“就当一句蹩脚的夸奖吧。反正已经是最后的时刻了。”

“别说的像是要去赴死一样啊。”

“没准是差不多的意思,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要去的地方。”爱德蒙说。

“因为愿望实现了?那太好了。”

 

天草露出和煦的微笑,促使爱德蒙脱口而出他一直想问的话。

“有一个问题,我很好奇。停留在这里的你……你的愿望是什么?”


圣人会梦到什么呢?




B 宛若天堂

 

天草四郎曾短暂居住在冬木教会的地下室。他进行着每日例行的锻炼。受肉之后,对肉体的磨练恢复意义,也开始需要一张床铺、一副碗筷。若要离开自己生前曾生活了17年的岛国,还需要一张船票。

言峰璃正作为他名义上的养父,就算是使用肉体的年龄计算也只年长三岁,但容貌已经忠实地反映出他所经受的苦行。他将准备好的身份证明、钱财和票据一同呈上,和天草在教会共进最后的晚餐。

或许现在应该称他为言峰四郎。

 

开始旅行的时候他还和过去一样拥有浅色的皮肤和乌黑的头发,后来头发变成银白色,又把皮肤改成褐色。回到冬木的时候,他告诉璃正是由于大圣杯的缘故,但这样很好,因为这样爱因兹贝伦家的幸存者恐怕也无法直接辨认他的身份。旅行路上他裹着斗篷,兜帽的阴影下隐藏着依然年轻的脸庞和眼里一成不变流动的金。

璃正问他世界有没有变成一个陌生的地方。

“那是当然,如你所见,要我赶上这时代恐怕还需要不少时日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“……但也有没变的地方。我所熟悉的那些……”

纷争、战火、杀戮……

“下一次启程是什么时候?”

“明天一早,”他说,“承蒙关照了。”

 

后来他在冬木遇到一个孩子。身高只勉强达到他腰部的男孩穿着学校的立领制服,胸前挂着十字架。看到他的时候,孩子走过来,问他是不是神父大人。

“不是哦。”他蹲在男孩面前,“只是同样信奉神而已。这里的神父大人是你父亲吧?”

男孩点点头,四郎又问他叫什么名字。

“绮礼。”璃正之子好像对陌生的少年完全不抱警惕,在四郎摊开的手心里写下汉字。“您要去什么地方呢?”

“……是啊,那么,我要去哪里呢?”自问之后,四郎拎起背包站直身体,和男孩道别。年幼的言峰绮礼顺着坡道上行,走到冬木教会的门口,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转过身,目光投向四郎所在的方向。

手无寸铁的三万七千平民中,当然有不少妇孺。在中东的日子里他也有过照顾孩子的经验。如果要做出残忍的比较,那么言峰绮礼可以说是个幸福的孩子,如果一切不出现意外,他将会娶妻生子、接过父亲的衣钵,侍奉神度过一生。

四郎向他笑笑,然后挥挥手。他要再次离开冬木了。

 

“您是否还挂念未尽的愿望呢?”

他摇摇头,“大圣杯已经被夺走了。”他握紧拳头,感受到魔力在魔术回路的翻涌,但失去了御主的现在,他能使用的力量也就和生前一样,更像个“魔术使”。

垂下双手,力量像海潮一样退去。天草四郎露出微笑,“但是愿望当然没有改变。”

 

葬礼的日子是个雨天。

四郎站在人群的末尾,用帽子遮掩着显眼的银发。神父之子用低沉的声音念诵祷词,透过雨点的拍打断断续续传到他耳里,黑发下面的双眼低垂着。

言峰璃正最终没能活到八十岁。他的义子还是少年模样。他和那人的亲生儿子一起立在墓碑前,尘土落在湿润的大地上。

“您还要继续旅行吗?”言峰绮礼没有过问其他,只简短地这么问。

四郎笑,“是的,好在就要结束了。”为了要拯救的一切,他的双足坚实地踏在地面上,目光向前。

绮礼点点头。“那么,祝您武运昌隆。”



 

epilogue

 

收集必须的材料花费了二十年的时间。把它们搭建起来需要的三天相比之下微不足道,如同人类存在的漫长时光中的六十年。

他挥动手中的三池典太。剑刃刎过他的皮肤,鲜红的血液潺潺涌出,顺着指尖盈满地面的召唤阵。

 

天草四郎时贞直视着眼前光亮散尽后显露的身影,嘴唇翕动。

“赛米拉米斯。”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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